038 光头柄(下)（2/2）

“哎！祥生阿哥，你这是不信任我呀！我阿炳怎么也是一条男子……”二人边说边聊，秃顶柄带着马祥生到了家门口，客套地让着马祥生，“祥生阿哥，进来坐坐？”马祥生笑着摆摆手，“你快去吧！黄老板还在码头等你。”

“有大生意？”秃顶柄有点兴奋，忙点了头，进屋把五块银元给了妻子，妻子动情了，眼睛里的凶焰收敛，闪着柔和的笑意，“死鬼！真难堪你还知道往家里拿钱。”秃顶柄“呸！”地啐了一口，“贼婆娘，总喊我死鬼，不祥瑞！”他抱着妻子，“这么多年，你随着我受罪了！”他妻子脸上洋溢着幸福，“死鬼！每次喝了酒，心中就有我啦……”她爱抚地『摸』着秃顶柄身上的红包，“不能喝就不要喝呀！晚上不出去了吧！早点睡……”秃顶柄摆着手，“晚上在码头有生意，黄老板要我去……”他妻子恋恋不舍着说，“天黑风大，快去快回……”她掀开板条箱柜，拿出一件半新的棉袍，“别舍不得了，天冷，穿着吧！记得穿回来啊！别又送去寺库……”秃顶柄心里热乎乎地，他笑着说，“照旧妻子好，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娶你当我妻子。”他妻子指着他的脑门，“死鬼，这辈子还没过完，就想着下辈子，不祥瑞。快去快回吧！”

三天后，有人在江边发现了秃顶柄的尸体，已经被江水泡的没人形了。秃顶柄的妻子哭着说：阿炳是被人害了……当晚就有人警告她，“可不要『乱』说话，死人不能复生，活人还得继续活下去，秃顶柄一脉单传，你要嘴上积点德，给他留个后……”她马上就改了口，“阿柄是喝醉了酒，才掉到江里淹死了啊！”

龙邵文心里清楚，秃顶柄一定是被黄金荣叫人给弄死了。

……那天龙邵文和秃顶柄分手后就找到杨福根，他问，“杨老板，是不是黄老板搞烟土，被人黑吃黑了！现在整个上海都传遍了啊！都知道黄老板没体面了，塌台了！”

杨福根听着莫名其妙，他说：“这倒没听说。”龙邵文捅着杨福根，“他这个空子，这下脸可丢大了，福根阿哥，你跟黄门的人熟吧！去告诉他们，咱们悦目看笑话。”杨福根笑了，“你真是人小鬼大。”

杨福根与马祥生相熟，委婉地就把话传给他。马祥生琢磨着，“黄老板走私烟土的事情隐秘！怎么就传出去了？他是租界的华捕，最怕的就是有**人物塌他的台，剥他的脸面，如今有人随处宣扬黄老板的土被抢了，这背后有文章，非同小可……”马祥生不敢怠慢，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黄金荣，黄金荣一听就怒了，以为脸面没处搁了，“触那，巡捕的工具被人抢了，这若是传到了法国人的耳朵里，差事还怎么干？”他说，“一定要查，找到是谁在背后搞老子的鬼，塌老子的台！”他脸沉得像是隆冬腊月的天，“谁要敢松弛老子的名声，老子就要他的命……”

查来查去，马祥生就查到了秃顶柄的身上。黄金荣说，“你去办吧！”他眼中闪着深邃的异彩，像是一只盯着小**的狐狸，又嘱咐了一句，“秃顶柄是青帮的，别把事情搞得贫困了，简朴点处置惩罚了……”马祥生明确黄金荣的意思，他说，“秃顶柄醉酒沉江。”黄金荣眼皮子一跳一跳的，“我照旧有点不放心，这个秃顶阿炳，敢塌老子的台，触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