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补齐）（1/2）

沈安平话音一落，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似乎停止了一般，一切都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田地，沈安平一动不动，风吹动他的头发，细微而缓慢，顾平安呆呆的望着他随风而扬的头发，只以为双眼发晕。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以为委屈的不能自制，许多纷杂的情绪一涌而上，鼻端酸酸的，眼睛又累又重，她只以为晕。她从来没有这么岑寂过，岑寂到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双手牢牢握着拳头，声音有些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冷照旧因为惆怅：“我仗着你爱我？”她难以置信的重复一遍：“你爱我？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你爱我！你爱我爱在那里？”她徐徐情绪激动起来，声调也徐徐拔高：“你爱我爱到此外女人床上？”

“沈安平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市相信？你以为我和那些女人一样蠢？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要三宫六院？然后封我为正宫娘娘我还得感恩感德？”她瞪大了眼睛，重重的呼吸，缓慢而坚定的说：“沈安平，你的爱实在太雾里看花了，我眼神儿欠好。”

顾平安就那么站着，她一直是那么倔强，她难受的呼了一口吻，瞬间酿成一片白雾，沈安平的背影轮廓逐渐模糊，她起先以为是那片白雾的作用，久了才知道原来是她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照旧那么倔强，显着哭了却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连呼吸都不敢高声，畏惧沈安平听出颤音来。

沈安平微微仰头，看了一眼云雾之后若隐若现的皓月，冷然的说：“顾平安，已往的二十几年，你做什么去了？介意的话，为什么不早些说？”他仍是没有转头，双手插在口袋中，背影萧然：“如你所说，我们都相互看不懂，所以到此为止，以后我们维持原状就好。”

顾平安听完，耳膜一阵阵麻麻的疼，眼泪流的更凶了，可是她照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只悄悄听着沈安平的声音。模糊中她似乎穿越了时空一般，脑壳里骤然闪现已往的一幕一幕，像一部蒙太奇的影戏，以推镜头的方式一点一点展现出来，她想要让思绪停下来，却怎么也停不住。

沈安平轻叹一口吻，似乎时隔千年一般，那声音悠远到顾平安良久良久都缓不外来：“月盈则亏，记得我和你说过这句话么？你看不见也好，因为我对你的情感，到这一步了。”

……

沈安平脱离以后顾平安才哭出来，她像是失了全部气力一般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像汹涌喷薄的瀑布一般直往下冲。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似乎五脏六腑都要哭呕出来一般，天上的月，地上的沙全部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向她袭来，画面缭乱，她的心寒成一块冰，乱成一团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许良久，她起身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她脸上的泪痕全部结成痂，沉淀在心脏之上，每动一下都市疼。

她像一只斗败的公**毫无生气的又游魂一般的回抵家里。

太后和爸爸都没有睡。一见她进门，太后就开始哭。太后是真的老了，她显着一直是那么强势，似乎从来不会在顾平安眼前服软的样子，可是现在她哭泣着的容貌让顾平安以为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手机也不接，人也直接走人？顾平安，我生你就是让你这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忧？”她纤长的手捂着脸，声音越发哆嗦：“我现在说你什么你都不会懂，因为你没有做妈妈，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明不明确？”

太后说的很悲戚也很煽情，可顾平放心中一番杂乱。只讷讷的扶着楼梯往上走，“手机出门的时候丢了，我上去睡觉了，累。”

……

顾平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愁善感。一晚上妙想天开良久才睡着。早上起来，脑壳很重，满身都浊气缠身，她还没说话嗓子就开始疼，种种征兆告诉她，她、感、冒、了。

她拉开窗帘，窗外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窗上，横七竖八，纵横交织，像是天空在发泄情绪一般毫无章法。她没有勇气照镜子，只用冷水浇了把脸。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肿了。

以前顾平安总是开顽笑说，沈安平这辈子都不能对她发性情，否则一定会变天。

那时候沈安平是不信的，可是有些事就是那么巧，老天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总会那么应景的给点儿雨。

如今又是如此，这雨下的真实时，顾平安傻傻的想，沈安平是不是也会想起她的玩笑？

太后和爸爸都刻意忽略了前一夜的剑拔弩张，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饭，看着顾平安的水蜜桃大肿眼，太后频频欲言又止，最后又咽了下去。

顾爸爸的司机送她回城，她从来不爱沾家里的这些光，尤其不爱和顾爸爸同车，究竟那车牌是极其高调的。可是现在她也没时光盘算。司机伯伯跟了爸爸十几年，对顾平安也是亲生女儿一般，见她不开心，一路也没有打扰。

顾平安下车的时候伯伯给了她一颗糖，似乎还把她当小孩。顾平放心内一暖，拿了糖回了自己的小窝。

顾平安一贯敬重自己，究竟身体是她拿来威胁沈安平的武器，所以她一直掩护的好好的。以往她有个头疼脑热她只要稍微装一装沈安平就会泛起了。可是昨天的沈安平实在冷漠到她不认识，冷漠到她不想去联系他。

她想了良久，沈安平是累了么？也许，可是她也累啊！

沈安平问她，前面的二十几年为什么不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覆。

小时候玩游戏，一大帮孩子嘻嘻闹闹，童言无忌，总是沈安平最少年迈成，鄙夷那些幼稚的游戏，办家家酒他从来不加入，只除了邀请他演顾平安的新郎。那么多年，顾平安已经习惯了沈安平就是她的新郎。沈安平之于她，就像盘旋镖一样，起始点在她手上，所以不管沈安平飞去那里，顾平安都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她竟忘了，再完美的盘旋镖，也有失控一天。

至今顾平安都没有想明确，到底是那一秒，她竟失去了掌控权，任由沈安平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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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在转，太阳一样会升起。谁也不能免俗，必须遵循着生活的脚步，用饭，睡觉，事情。顾平安也不能破例。

顾平安到公司的时候照旧没有缓过神来，做什么都有些差强人意，一上午就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毕冉或许也是从她脸色看出了几分眉目，竟然一下都没有骂她，平易近人的给退回来，让她重来。

中午午休，关小宝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凑过来，贼兮兮的说：“听说你和沈安平闹翻了？”

顾平安有些疲劳，也没理她，很不善的回覆：“快滚，我现在很忙。”

关小宝倒是奋不顾身，微翘着手指，眼冒精光，一脸看好戏的八卦心情：“听说沈安平前儿个喝醉了，跟疯了似地，把李家那小儿子揍得跟猪头一样。大宝说一准儿是你俩闹翻了，拾掇我来体贴体贴，你也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姐姐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闹翻了这事儿靠不靠谱啊？”

顾平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听到沈安平喝醉打架了，倒是有几分缓解她郁闷的心情，她斜斜睨了关小宝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关大宝说的事儿，一准靠谱，我告诉你，我和沈安平，彻底绝交了！就这样！”

她双手一摊，像以前一样自我而任性，她阿q一般的想，沈安平不外也是和她闹闹性情而已，等她耍性情再久一些他自然会来服软。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唯她独尊。

下午沈安平的秘书给她送了部手机过来，他本人也没露面，也没电话，也没任何口信。秘书口吻温婉，让她挑不出一丝偏差。看着那牛逼闪闪的昂贵手机，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竟然以为生气。她果决的拿出那部手机熟练的拨通了沈安平的电话，那端也不知是在忙什么，一直暂时无法接通。顾平安耐心耗尽，紧皱着眉头，把手机冲无辜的秘书身上一扔，嚷嚷了一句：“通常姓沈的工具都给我滚远一点！”

她蹬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一路就跟豹子似地，威风凛凛汹汹。她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直站在公司大堂期待的毕冉。

若是换做以前，顾平安或许会和他说上几句，可是她心情不佳的时候谁理她谁倒霉，她就跟没偏向的炮仗一样，整谁冲谁轰炸。

她越过毕冉，稍微停了一下：“毕冉，我给你忠告，这会儿可别理我，否则一准忏悔。”她可是实话实说，顾平安这人虽损，但偶然照旧有些知己。

孰料毕冉不紧不慢，也不以为惊讶，只笑笑说：“我知道，顾公主气着呢，我这不是自动自发送上门让您发泄的么？”

顾平安凝眉，口无遮拦的说：“你怎么这么贱啊？已往咱俩分手说实话我以为你这人贼有气概气派，一说不见一会儿就没人了，这次是怎么着啊，你是回来居心寻我不痛快的吧！”

毕冉也不生气，笑的越发邪魅魍魉：“您果真是火眼金睛，我就这么点目的都被你发现了，那我还怎么整呢！你这会儿不痛快的吧！必须不痛快啊！否则我也太失败了！”

顾平安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毕冉太贫，照旧真的骂骂人就好了，竟也没有起先那么生气，她趾高气昂的对毕冉嚷嚷：“请我用饭！连忙！马上！否则就给我滚开！”

“……”

_以下为新增_

顾平安的性情毕冉自是相识，她的话说的嚣张跋扈，但毕冉也不会生气，耐心极佳的带着顾平安去吃了饭逛了商场，天黑透了两人还在步行街后的外滩吹着凉风。

外滩隔街有一幢类似水塔的修建，装修复古，二层之处有一条长长的长廊，有一小我私家站在上面吹着萨克斯，风情怡人，夜色朦胧，看不清吹奏人的长相，只有那声音，悠远绵长。显着没有喝酒，顾平安却有些醉了的感受。她走累了，就站在观景台边休息，双手撑在围栏之上，闲适的眺望着远处的风物。良久，她突然转过身来，心情安然，没有一丝波涛：“毕冉，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毕冉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一排整齐的白牙让他身上的邪气渐失，那笑容看上去就像清晨初升的太阳，妖冶到不真实。

“也许，就像你说的，是犯/贱了。”毕冉从来没有用这样无可怎样的口吻和顾平安说过话，他眼神飘渺，隐隐竟有几分伤心，那伤心像海上的泡沫，短暂闪现，随即消逝。顾平安却是一览无余，只以为震惊。

她说：“毕冉，忘记我，我没措施给你任何回应。”

毕冉照旧笑，回覆：“好。”那一声“好”似乎是包罗了千言万语，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是。顾平安以为自己似乎没有听懂。

晚上毕冉送她回家，他风姿潇洒的为她系紧了清静带才发动车子，双手扶着偏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平安谈天，一点尴尬的感受都没有。

顾平安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毕冉。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全部是和毕冉，可是她却从来没有以为有什么不妥。

沈安平一切的第一次都和她无关，所以她以为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她不想在沈安平的心里太清洁太完美，因为沈安平这小我私家，从来不会碰太纯粹的工具，他以为那是亵渎。

和毕冉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毕冉带着顾平安去坐了过江缆车。高高的缆车循着缆线滑动，足下的万家灯火和滔滔大江让毕冉和顾平安都有些模糊。

毕冉小心翼翼的问她：“晚上回去么？”

她看了看窗外的暗夜，忽闪忽闪的星星似乎唾手可得，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么，淡然的回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