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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你真的愿意收留我？”眼珠子凝在睫边，宝珠赶忙问不远处盯着她默然不语的男子，“相公，你，会不会休了我？”

“他不会的，如果要休你，又干吗把你带回来？”元婴偏过头，“谨禄，你说是不是？”

谨禄没吭气。

“谨禄！”元婴稍稍加重语气。

“嗯。”

终于，他松口。

宝珠抱住元婴号啕发泄，元婴笑得委曲，心，隐隐作痛。

贫困的事在后面。

一大早，谨禄就得奉谕上朝，送丈夫出门的元婴回到屋里企图再补眠睡一会儿回笼觉，却见宝珠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在等她。

“起这么早？”元婴微微笑道，“你该多睡一会儿的。”

“睡不着，起来做事。”宝珠的双眼红肿，“姐姐你来尝尝看我做的粥，以前有许多对不住的地方，是我无礼，这碗粥全当是我的谢罪，因为没怎么下过厨，姐姐千万别跟我盘算呀。”

“怎么会呢？我很谢谢你这份心意……”她坐下来舀一勺，吹了吹，“谨禄走得急遽，否则也让他尝尝。”

“他以后有的是时机。”宝珠轻轻地说。

没有察觉异样的元婴一口一口把粥喝完，宝珠见她吃好了，把盘子交给朱砂处置惩罚，然后拉着元婴道：“听大福晋说姐姐的额娘是满洲第一才女，而姐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醒目，弹首曲子给我听好欠好？”

“奏琴？”元婴蕴藉地摇头，“不要了吧，我良久没有碰过琴弦，弹出来会贻笑大方啊。”

“不会啦，我房间里有一架古琴，是义父送的……”说到这里眼圈泛红。

元婴见状拍拍她，“那走吧，去到你屋里。”

两人移步到隔邻东厢，元婴前脚进门，宝珠随手关门，把箱子里的一架琴抱出来，放在桌案上。

“很棒的琴……”手指勾弦发出轻灵的声响，元婴喜爱不已。

“是吗——”宝珠站在扑面，妖里妖气地笑抱双臂，“那么由它陪你下地狱，也不会寥寂啦？”

“宝珠？”

元婴惊讶地抬起头，刚想起身却双腿酸软，毫无气力地坐回适才的凳子之上。

“你给我下药？”

“错，是粥不是药哦。”宝珠摇着手指纠正，“这碗粥，会让你没有痛苦地脱离凡间，如何，我对你不错吗？看在你盛情收留我的分上，我不会亏待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呼吸急促的元婴有点口齿不清，“我、我有什么对不住你？”

“贱人，你盛情思说没有对不住我？”宝珠哈哈大笑，上前揪住她的前襟犷悍摇晃，“我恨不得扒光你的衣衫，将你丢在大街任人蹂躏！为了你，谨禄起义我义父；为了你，他把我束之高阁，到头你还假惺惺做好人？呸！”

“是你基础不相识谨禄，重新到尾，他没对不住任何人，只做他应该做的事！”元婴咬着下唇起劲维持清醒，“差异的身份，差异的态度，他只管在周全每小我私家，你，不能把所有责任推诿给别人……”

“你以为你有多相识他？啊？”宝珠阴毒地笑，“格格，桑大学士伉俪俩昨夜双双在牢狱中暴毙，你还不知情吧……”

什么？脑子“嗡”一声炸开锅。

昨夜……昨夜谨禄都跟她说什么来的，啊，要凭证规则举行……为什么阿玛和二娘会暴毙？谨禄为什么要瞒着她？

“不……不会的……”怒极攻心，她的嗓子冒起腥甜，嘴角溢血，“他允许过我会救出阿玛他们的……”

糟了，那碗粥的毒性发作，她恐怕撑不了多久。

“他的话可信吗？”宝珠痛快地推波助澜，不动声色地打着了火折子，“使用完的筹码虽然是要毁尸灭迹，哈，何须哭呢？天下男子都一样，亏心薄幸，跟我一起走吧，咱们脱离这里……”

“你……住手……”

眼睁睁看她点燃周遭的工具，怎样无力阻止，滔滔浓烟呛得她无法呼吸，双眼熏得无法睁开，意识徐徐迷离。

咚！咚！咚咚咚！

猛烈的撞门声断断续续飘入耳中，不知是谁带来一抹灼烁，而且死命抱住了她，柔软的唇上遭受着啃啮，人中部位的挤压与刺痛叫醒她虚弱迷离的意识。

“元婴，元婴……快点醒……”

那是谨禄吗？

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心情？

她不想看到他。

跟他在一起不开心的日子最多……

“我……”

“你说什么？”急遽赶回的谨禄一边指挥家人灭火，一边让朱砂去请医生，自己则抱紧她低下头。

“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元婴！”

他悚然一震，那话已如咒魇刺入四肢百骸。

她，知道了！

元婴嘴角的血越涌越多，染红两人的衣袖，遮盖丝帕上的牡丹，使之绽放最后的辉煌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