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纪时

春天的黄昏，冷气还会如约的愀然而至，我感受有一丝冷。

看似温暖的夕阳余晖从错落的院落高墙的夹缝中脉脉洒下，死巷一墙之隔的，是门庭若市的路口，嘈杂的声潮随着放学下班时间的到来而变得纷杂，可我却以为，这万物嚣尘似乎突然停顿了，脑中只剩一团白雾。

我起劲的撑着胳膊，起劲让自己清醒，可疼痛的感受照旧逐渐侵蚀着身体。

看着越尹那双恼怒的眼睛，我疼的直笑，“行，你有男朋侪你了不起。”

我吃力的站起来，趔趄的晃了下，拍掉手上的灰，扯上书包把正那副耀眼的紧张嘘寒画面留在了身后。

也许，许多事都是很早就注定的。

八岁的我没想过未来有一天，我会喜欢越尹，所以我总在肆无忌惮的欺压她。她不爱哭，不像此外女人磕一下碰一下就一顿嚎，所以我总是想知道，欺压她到什么水平她才会哭。

而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找到谜底。

大院里女人们一块跳皮筋踢毽子越尹不爱加入，她总喜欢混在男孩子内里。我们打野战模拟，她一听也乐呵呵的闹着要加入。

男孩们都准备了自己的水枪和面具，她什么都没有，但这丝绝不影响她加入的热情。

“没面具禁绝加入。”看到她死赖着跟上的样子我没理由又开始急躁。

“我不用面具行不，或者我随便纸袋包个。”

看着越尹执着的眼神，我身体里邪恶的开顽笑因子又发作了，扯着她说：“你来，我给你画个面具，你就可以加入了。”

一帮和我一样还没明确事儿的男孩一听都来神了，各人纷纷从书包里拿出彩笔，一人一笔在越尹脸上挥毫作画，把她那张莹白的小脸画的七彩斑斓，各人看着效果都笑得前仰后合，而被捉弄的越尹却浑然不觉，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我。

我拍拍她的脑壳，给了她一把水枪，她乐呵呵的拿了水枪就加入我们的游戏。

那时候的我不懂，喜欢一个女孩该对她好，女孩的心都很软，看上一小我私家，也许就是一辈子。

越尹的心，我一开始没想过要，所以注定我这辈子都要不到。

我失了先机，输在了起跑线之前之前还要前。

游戏竣事后，我坐在家喝着花生奶，就望见纪允把大花脸的越尹带回了家，他们在茅厕里墨迹了良久，越尹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洗清洁了，白皙的皮肤搓的红扑扑的，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睛也被揉得充了血。

越尹照旧那副乐呵呵的样子，清静常一样，甩我一身水。可我看着她，心里却有了一些忸怩和忏悔。

纪允送她回家后，一连一个星期都没和我说过话。

我至今都记得他当初对我说的话。

“纪时，欺压女孩不算男子。”

我其时不懂什么男子女人，而等我懂的时候，越尹已经是纪允女朋侪了。

我背着书包随处晃悠，身上像要散架一样，还亲兄弟，下手真是一点都不迷糊。可这疼，比起心疼，还差得远。

我一小我私家坐在休闲广场磨得平滑的水泥台阶上。不远处是广场四根朝天的石柱，像四柄利剑突入云霄，似乎要把一片烧云和蓝天撕裂，天空中的云东团西簇，一片片阴影勾勒得天空如末世般苍凉；又像海面上船只高耸的桅杆，在喧嚣的海面吱呀摇曳，茫茫大海，早失去了偏向，只剩最后的挣扎。

了局了然，却还在苦苦挣扎，就像我现在几近绝望的心情。

看着练家子的老人广场中间休憩，看着四周住民喂养的鸽子三五成群的飞过来飞已往，看着不远处家的偏向，一棵棵百年迈树参天耸立，像一幅水墨蜿蜒的画卷。

也许，这就是生活，谁也不会因为你伤心而停止快乐。

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却不想，那两个我一秒都不想望见的人竟然和我同一时间回家。

我不想再生尴尬，只好躲在粗壮的梧桐后面。

他们旁若无人的站在越尹家院子门口说话。距离有些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望见越尹心疼的一直在抚摸着纪允的脸。

似乎心电感应一样，我感受我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一点痛感。我没有打纪允的脸，我确定，我们俩从小到大打惯了，但从不打脸，因为爸妈会发现。

似乎被中了蚀心的蛊，嗓子眼里一片腥甜泛起，心上被蚀出一个洞，蛊虫缓慢腐蚀，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原来越尹这丫头温柔起来，是这么可爱，为什么从前我都没有发现呢？

天乍黑，凉爽凉的，扫动花卉林木，沙沙声响，我以为眼前有一瞬间有些模糊，而再次聚焦时，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我望见，纪允笑意盎然的展臂抱了抱越尹。

然后，他俯身温柔的吻了越尹的面颊上。

越尹

从纪允的生日到现在，我们谈恋爱半年有余，但对于情感的宣泄，发乎情止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