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双凫雁（1/2）

这晚，雷音派，剑灵坪。

烟微舒素练，露重缀珠玑。

李振诚、尔雅、张志永、凌纤儿、韩晶五人坐在剑灵坪知气堂的屋顶上。众人都是痴痴的望着明月，却无人说话。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要是人生都能像月亮这么圆，这么完美，就好了！”韩晶率先开口道。

“可是月亦有阴晴圆缺，人也会悲欢离合。”李振诚伤怀道。

“好不容易心情稍微好点，你能不能不和我抬杠，说点好听的吗？算了，不想理你！”韩晶扭头不再搭理李振诚。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李振诚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这时凌纤儿深深感怀道：

“我这次能醒来，多亏志永公子和雅儿弟弟了。”说完，转眸看向张志永和尔雅。

“你我本为同门，又是挚友，这些都是应该的！”张志永安慰道。

“是啊，能帮上纤儿我也很高兴！”尔雅道。

这时，李振诚环顾了一眼众人，内心虽有不忍，但还是开口说道：

“想来……这次魔头葬地的归来是冲着我、纤儿妹妹或者韩晶来的！”他微微停顿，看了凌纤儿和韩晶一眼，继续说道：

“这几日我已然形成梦魇，每每自梦中惊醒！一直在思虑魔头葬地为何要对居竹谷中的人动手。我们都不曾认识他，也没有什么过节，张师兄、尔雅兄弟也是第一次去居竹谷，张师兄家族远在荆山，尔雅兄弟自幼便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中长大，与世隔绝。魔头没有要对付你们二人的原因，想来他的目标就只有纤儿妹妹、我和韩晶了！”

凌纤儿和韩晶都是默然不语，张志永急道：

“振诚师弟，你这是何意？”

李振诚听了张志永的话，继续说道：

“张师兄，你不要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三人自幼在居竹谷长大，只是前年开始修仙才离开了谷中，可这一路走来，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去琅嬛阁和吕梁山之外，我们从未离开过师门！”

凌纤儿和韩晶都点点头，凌纤儿说道：

“不错！”

李振成看了凌纤儿和韩晶一眼后又继续说道：

“我不是为了说谁有错，也不是说谁招来魔头给谷中众人带来了灭顶之灾。我只是这样分析，倘若魔头再有下一步动作，我们三个更应该加强防范，才能不给魔头可乘之机！”

“李师弟说的对！”张志永深深赞同道。

“好！那我就一一说了！”李振诚继续分析：

“我，李振诚，自小便是爹娘的儿子，生于居竹谷，爹爹是普通木匠，而娘亲也只是帮爹爹的忙，兼顾务农为生。我的嫌疑应该最小！”

“为何是你的嫌疑最小，纤儿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们是一家人啊！”韩晶不满的说道。

凌纤儿也兀自抬首，看着李振诚，心里突然间想到什么，却又害怕的不敢继续想下去。

“想必纤儿妹妹也已经有了察觉，我并没有任何责怪纤儿妹妹的想法，否则也不会一直以妹妹相称。但纤儿妹妹……”

“振诚师弟！”张志永打断道。

“看来就连张师兄也知道什么了，想必是尔雅兄弟告诉你的。那就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李振诚长叹一口气，看着凌纤儿继续道：

“纤儿妹妹并非我爹娘的亲生女儿，而是两岁之时爹娘在居竹溪和西河交汇之处捡到的！”

凌纤儿与韩晶都是大惊！

“什么，兄长，你是说……你是说……我不是爹娘的……”惊诧忽转哽咽，未曾在继续说下去。

“纤儿，不像振诚师弟说的那样！李振诚，你且莫要再说！”张志永安慰着凌纤儿，复又愤怒的向李振诚吼道。

“张师兄！你既已经知道！为何又不让我说！”李振诚也怒目而视。

两个少年，目中都是热泪滚烫，相互怒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都未曾流下。

凌纤儿悄悄抽泣，一旁的尔雅低头不语，韩晶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凌纤儿，气道：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吵什么！瞧你们把纤儿弄得……”

“我事先已说，我并未有针对任何人的想法，只是分析魔头为何要对竹谷下手！”

“可这事与纤儿无关！”张志永不依不饶。

“够了！”说话的确是凌纤儿，只见她擦拭好眼角的泪水，稍稍平复情绪看向张志永，说道：

“志永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兄长亦是，我能明白兄长的心意。他没有针对于我，只是在冷静分析，若魔头之事真的与我有关，那就是在告诉我以后要多加注意，防范魔头，兄长他……并无恶意！”说罢转头看了看李振诚，继续道：

“兄长，你继续说下去吧！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李振诚经过和张志永这么一吵，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一旁的尔雅道：

“还是我来说吧！”众人都向尔雅望去，尔雅抬首，把他那夜同张志永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凌纤儿、韩晶自是不必再说，李振诚也是十分诧异：

“看来父亲猜的没错，你确实是知道纤儿妹妹的身世，只是……却非我们想的那样，你是他的家人或者亲人，连你都不知道纤儿她来自何处！”

凌纤儿泪眼婆娑，刚刚压制冰寒痼疾不久的她，就要接受这样的打击，暗处又有一个魔头葬地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一般人又怎会承受的了！

“那纤儿妹妹的父母是谁，家应该在哪里？”韩晶问道。

“尔雅兄弟曾说，捡到纤儿的地方是在冰晴河与西河的交汇之处，纤儿又是水灵之体。而这两道河流以上，大荒出名的修仙门派多不胜数，昆仑山的剑修昆仑派，石积山的兽宗御兽门，合黎山的五灵仙宗，三危山的修仙宗门，流沙河的修仙世家等等。魔族最为痛恨我大荒之人，实在是……难以预料究竟是哪里！”张志永分析道。

“这……”众人都是彷徨无措。

“纤儿本是水灵之体，却不知是何缘由被废，才得了寒疾，导致灵体不显，在外看来只是水灵之脉。而如今仍需天材地宝慢慢修复灵脉，不知是哪个宗门如此狠心，不但将她灵体废除，更是将她抛弃……”张志永不忍再说下去。

“正是如此！只是修仙宗门中，往往有成千上万之人，而纤儿妹妹被……被遗弃之后，也未见到有人寻找，想来他们……”李振诚垂首不忍再说。

“如此看来……我确实是被亲生爹、娘抛弃了呢！”凌纤儿红着眼，怅然若失，心如刀割的说道：

“也没关系，这世间只有兄长的爹娘才是我的爹娘！”

张志永看着凌纤儿，突然觉得她虽然十分柔弱，但内心又非常坚强，心想：

“谁说不是呢，出生在名门正宗，所遇到的压力又岂是其他人能想象得到的！而我自己，虽然已经天生土灵之体、阳灵之脉，但在这专精于土系仙术的张家来说，空有灵体在身，修为若是不能精进，又有何用？更何况家族尚属土族远亲，要不是因为家中兄长手中有土灵珠，又怎能……哎……土灵珠……”想起了土灵珠，张志永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他感同身受的望着凌纤儿，心中同情，眉眼间满是爱怜的说道：

“如今……如今既然知道纤儿是被遗弃的……那我等更要替纤儿保守秘密了，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大荒罕见的水灵之体。到时，即便不是魔头葬地，就怕抛弃她的宗门怕是……也……”

“可是那日大殿之上，雷掌门、众位长老、桃花、杏花仙子都已经知晓了！”尔雅说道。

“无妨，掌门与众位长老之事，我去说便可！至于杏花仙子……”

“我去与她说罢！雷音派与百花山相隔数万里，若用飞剑传音之术，应该还来得及！”李振诚说道。

“好，那就有劳李师弟了！”

“谢谢，谢谢大家替我着想，没想到我……我惹了这么多麻烦，你们都还在想着如何帮我隐瞒。”

“这与你没有关系，纤儿！”张志永温润关怀道：

“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与你一起扛！就算那魔头葬地再来，现在我们人多势众，还有了土灵珠，也不怕他！”

“就是，纤儿你放心！”尔雅也说道。

众人都是安慰，只有李振诚含泪默默看向凌纤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