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房州十二年 第二十六章 十八载(2/2)
骆宾王当晚府中设宴招待林寒与秦莲,骆宾王对秦莲道:“秦莲姑娘,在这里可还习惯?”
秦莲一边吃一边道:“习惯,我父母双亡,能有安身之处已经是极好的了,哪还有习不习惯的道理?”
骆宾王微微一笑,心道:“只可惜是一女子,若是男子,成就怕是不会低于我等!”
骆宾王举杯与林寒对饮,问林寒道:“贤弟又要离去?”
林寒道:“形势所逼,不得不离开!”
骆宾王道:“那些人还在找你?”
林寒笑道:“那些人倒也不足为虑,寒处理完手中之事,便来长安与兄长会和。”
骆宾王道:“好!愚兄就在长安静等贤弟了!”
林寒酒足饭饱,对骆宾王道:“多谢兄长款待,寒就此告辞了!”
骆宾王道:“贤弟不必着急!且在我府中歇息几日再走不迟!”
林寒笑道:“兄长好友寒心领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去,早日了了此事,寒也可以心安了,到时再与兄长畅饮长谈不迟。”
骆宾王做礼道:“既然贤弟执意要走,那愚兄就不强留了!贤弟多多保重!”
林寒抱拳道:“秦莲之事,兄长已尽知,此事就拜托兄长了!”
骆宾王道:“贤弟放心!此事包在愚兄身上!”
林寒闻言又对秦莲道:“秦莲,等我有空了,我定会回来看你!”
秦莲道:“好!我等你!”
林寒道别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骆宾王府中。
秦莲见林寒离去,问骆宾王道:“骆伯伯,你会教我武功么?”
骆宾王笑道:“我一介书生,怎么教你武功?”
秦莲道:“那谁可以教我?”
骆宾王道:“秦莲,你小小年纪,千万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等你长大了,那贼人也该生老病死了!”
秦莲道:“骆伯伯,你真的不肯教我吗?”
骆宾王道:“我倒是认识一人,或许她可以教你!”
秦莲连忙道:“谁?”
骆宾王道:“长安城西二十里有一观,名曰‘清心观’,那观主无心道行高深莫测,她若是教你,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莲道:“那就劳烦骆伯伯送我去清心观,求无心师父教我武艺。”
骆宾王笑道:“不急不急!今夜你先歇息,等我明日焚香沐浴后,亲自送你前去。”
秦莲点头道:“好!”
次日,骆宾王带着秦莲来到了清心观,见了无心,相互见了礼,说明了来意。
秦莲看那无心,手执拂尘,生得却也十分俏丽,头戴道冠将秀发微微盘起,一身玄衣将那妙曼的身躯包裹其中。
无心对骆宾王道:“清心观平日多受骆主簿照承,骆主簿既然有求于贫道,贫道自当遵从!”
骆宾王对无心道:“多谢无心师父成全!”
送走了骆宾王,无心对秦莲道:“你既然入了我道门,便不可再用俗家之名,你看那池中之莲,碧青无瑕,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你今天起,就叫青莲。”
秦莲连忙磕头道谢:“多谢师父!”
无心见青莲行了拜师礼,便拉起青莲,青莲问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术?”
无心道:“不急!不急!你现在满心怨恨,不宜习武,你先随我学习那静心养神之术。”
青莲道:“可是骆伯伯说你会教我武术。”
无心道:“青莲,你既已进了我道门,心中便无世间凡事,也该与世俗断了联系,对你而言,世上只有骆主簿,没有骆伯伯,明白吗?至于习武之事,师父自有主张。”
青莲道:“弟子明白,以后全凭师父做主!”
此后十八年,青莲随着无心修习了三年的心境,又学了四年的武艺,便爆发了李敬业之乱,清心观与骆宾王联系甚密,被告发,无奈之下,无心只得带着青莲离开了长安,在江湖中飘荡了十一年之久,直到无心死去。
无心临死前对青莲道:“徒儿,师父道号无心,修行一生也未能做到无心,今日为师离你而去,有些话你要牢牢记住了!”
青莲在一旁垂泪道:“师父请讲!徒儿一定谨记!”
无心道:“世俗之人,皆为情所困,我见那林寒多次看望你,为师便知你之心意,你若是能断了此缘,以你的资质,必能修成正果;若断不了,你便还了俗,随你心去吧!为师也不想让你像为师一样,饱受那相思之苦。”
青莲泣道:“师父!徒儿……徒儿……断不下!”
无心道:“无妨!无妨!徒儿,既然你断不了,此时当着我的面,我就还你俗家身份吧!你依旧还叫秦莲。”
青莲泣道:“师父,十八年来,徒儿多蒙师父照料,今日虽还了俗,徒儿以后还是叫青莲。”
无心道:“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还有一事,我若在世,必不会允你去报仇,我知我今日去了,你必去报仇,为师只愿你不要乱杀那无辜之人!”
青莲道:“师父之命,徒儿谨记!徒儿定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无心见青莲答应了,便含笑着羽化西去了,青莲则抱着无心的尸体痛哭了半晌,才将无心的尸体掩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