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见了,大黄(2/2)
“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有什么事去找来旺,它和我关系最好,看在我的面子上它应该会关照你的,记住别招惹黑球和憨头,它们不喜欢你,以前是族老和我在,所以不会过分为难你,还有杂交犬那边你要小心。。。。”大黄唠唠叨叨的说着,它把小七看成自己的弟弟一样,它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忘记了母亲,而那些兄弟的气味早已模糊,小七可以说是它一手带大的,它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七。
听着唠叨不断的大黄,小七内心温暖着,眼角湿润着,它不会再说任何改变大黄心意的话,因为如同大黄说的这或许是它的宿命,也是它的宿命!现在它信了,它开始以一只本地狗的感觉活着,它没有祖先,也许有的,但是最它的祖先不像大黄的祖先有故事,有意义!灵魂的深处对于自己不是纯种萨摩耶的羞惭感少了许多,毕竟小时候留下的创伤不是轻易能够磨灭的。
“大黄、大黄过来。”男主人手里拿着绳子亲切的叫喊着,那诱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
“我该走了,点点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小七很想告诉这个朋友,它更喜欢别人叫它小七,但它知道这样做这个唯一的朋友会带着遗憾离去,因为大黄希望它能传承它的一切。
小七用力的点着头,泪水在也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大黄故作轻松的笑着,摇晃着尾巴一步步走向主人身边,平静的接受着绳索套在了脖子上,那是一根主人最后赐给它的礼物,它的整个身体颤抖着,这是本能的反应。当主人将绳索另一头交给边抽烟边微笑的三叔时,大黄回头看了眼小七,那双跟小七告别的眼睛中充满了绝望而又出奇平静,没有狂吠,没有狂咬。
吹拂的北风带着忧愁,飘雪仿佛为之落泪比起刚才下大了许多,远处树林间冬鸟似乎被这个无情的天地压抑的发出凄惨的“蝈蝈羊”声。
三叔牵着大黄向那歪脖子树走去,“嘎吱、嘎吱”鞋子和雪地的摩擦声响亮着,大黄每走一步离开尘世的脚步就更近一点,狗窝里的小七眼眶泪水弥漫,身体颤抖看着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大黄。
被白雪覆盖的歪脖子树下,大黄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打着哆嗦,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先辈故事,想到大黑,想着族老,想着曾经主人对自己的好,想到那些曾经和自己欢好过的雌犬,回想过自己和本地犬的是是非非,与杂交犬的地盘相争,这一切的一切现在想来不过如一个梦一样。梦终究会醒,醒来的结局就是用这最后的躯壳报答主人。
会恨吗?有怨吗?大黄笑了,是的!笑的很心酸,付出了一切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不算完美的结果。十年对于一只狗算圆满的话,它已经活了五年了,半辈子的奉献,半生的守候,主与仆的将在此刻终结。
三叔手里的绳索从歪脖子树的一端抛了过去,那树枝上的雪花印入一圈圆形的花轮。
冒着火焰的烟卷丢在白雪中显得格外凄厉,粗壮的双手握住绳子用力向上拉扯,大黄的身体慢慢升高,脖子深处的窒息感使它口中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四肢在空中胡乱的挣扎,四脚胡乱的蹬动着,树上的雪花由于外力的作用惊的四处飘落。
狗窝中小七已不敢在往下看,闭上的眼睛流下了一行泪水,那泪水瞬间被寒风风干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眼角出的湿润叙说过它的悲伤。
大黄的痛苦是短暂而又漫长的!这种痛苦的漫长是窒息带来的持久,从意识的清晰到模糊到昏厥最后才是死亡。短暂的是哀默,可悲的不过是思想顽钝,致死不悔。
天凝地闭,寒风侵肌,折胶堕指,生命凋零。归于世间的平静是凋谢的花朵,是枯萎的绿草,是冰封的河流,是了无生机的大地。
大黄死了,带着对主人的忠诚走了,那颗曾经炽热的心现在已经变得冰凉,它的眼睛依然漆黑,只是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光亮,它的生命已经完结。
雪花安静的飘落着,三叔手法麻利的放下大黄的尸体,男主人已经烧好了开水,欢笑声从两人彼此的打趣中传来,脱毛,开膛,分解,熬制,每一个过程都是如此的熟练,散落的血映在雪上,渲染出的点点滴滴,如同绽放的梅花白红相间、绚丽而又冰凉。
死了!终于走了,它说的宿命还是到了,时间快的让人措不及手,小七内心颤抖,身体因为害怕发着抖,口中发出的“呜咽”声,是对于大黄死的恐惧,还是对于自己以后命运的相同感到胆寒,或许,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