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拳击馆事件（一）（1/2）

学校四周的小街最近泛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老人，髯毛花白，面容清瘦，长衫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在秋风四起的黄昏往街口一坐，拉一曲二胡。从小磨咖啡馆里出来的情侣们常被那苍凉的二胡声弄得没趣而归。

林海每次从老人身边走过，都市在不远处站定身子，靠在街角，默默地听上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那不知名儿的曲子总令他心中有莫名的共识，似乎那是一种召唤，来自比他生命的起源还要久远的一种召唤，他听着听着脑中就会泛起崇山峻岭中一角楼台轩榭的幻象，那是很诡异的一种感受。

谁人老人从未在自己眼前摆上什么小碗小盆之类的器具，所以，过往被他的曲子偶然感动的行人，捏着手里的零钱站在他眼前，显得很无措，他们无措了一会儿之后只好默然地脱离了。

林海却是一次也没有动过那样的念头，下意识里他就认为，似乎那是对如此仙风道骨的老人的一种亵渎。

他对谁人老人有着神奇的亲近感。

***

所以可以明确，他那天会有何等的恼怒——

也是那样一个黄昏，二胡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他惊讶地发现谁人老人正被一个女孩逼在墙角，只听见女孩在高声叫唤着什么，远远看去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而老人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林海其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平时可不是那种习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了，“喂！”他粗暴地拉开了谁人女孩：“你在干什么？！”

……

……

#$%^&*……

那是……

想起来了……

谁人不认真任的学姐……

现在对方正在用百思不得其解的愕然心情看着他，林海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谁人……他扭头去看谁人“可怜”的老人，没推测后者竟然也是一副与学姐同样的心情，定定地看着他，张大了嘴巴。

林海的脑壳泛起了暂时的短路。

直觉告诉他，他管错闲事了。

果真，两个当事人茫然地相互看了一眼，女孩拉起老人的手臂就走了。

林海抬头再去看他们的时候，只看到两个在夜色里飞速远去的背影。似乎谁人老人还转头冲他开心地咧嘴笑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

林海心想，而已，他们一定当我是神经病。

***

走出好远了，白胡子老头在李小良身边照旧呵呵呵笑个不停。

李小良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怒视着他：“笑死啊笑！”

老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兀自继续笑着。

李小良双手一叉腰：“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喂！”老人一抹脸不笑了，故作严肃起来：“好歹我也是个尊长，小时候没人教过你吗？啊？见到尊长要尊称‘您’！”

“切~~~”李小良不屑地撇了撇嘴。

“唉……”老人摇头晃脑地往前走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小青年真是……不外，说起来，适才谁人后生仔就不错……”

“喂！”李小良追上他：“有完没完，那两个家伙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算计来算计去非得把他们算计进来？！”

“唔……”老人一捋髯毛：“天机——不行泄露……”

“那！”李小良鼓着脸：“好吧，这件事情我自己去搞定，托付你，不要再天天去校门口拉谁人破弦了好欠好？！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不是——”老人一本正经地摇着头：“那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突然间，有一些感伤，去那里思考人生而已……”

“你！！！”李小良抬手指着他：“你行，明天我把乌蒙放出来咬你，看你怎么办！”

“哎呀……”老人看着李小良走上自家的楼梯，在原地跺着脚：“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

一直看到谁人窗口有灯灼烁起，老人才逐步地往另一个偏向走去。

唉，如果真把他放出来的话……我们，照旧不要晤面的好……也罢，暂时就这样吧……

***

李小良把鞋子甩在门口，光着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边走边仰头咕咚喝着水，还不忘趁停下来喘息的时光大叫：“气死我了！！！”

“年岁这么大，胡子一大把，也不知道丢人！！！”

“太过的是，居然自己真的要跟那俩兄弟扯在一起了！！！”

“什么破齿轮呀？！我才不管它转不转……李小良什么时候听从过运气的部署啊？！”

“啊？！”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适才想的一字一句都说出来了。

所以黑猫一直在离她一米之外的规模内围着她转圈，而且用极其恐惧的眼神看着它癫狂的主人。

注意到了它的李小良停止了走动。

“对了，你明天得跟我出去一趟。”

黑猫也停下了脚步，悄悄地看着她。

“事实上~”李小良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我是说如果他明天还在那拉二胡，你就去帮我把他咬跑！！！哈哈哈……咦？”

猫全身的毛突然竖了起来，它埋着头，周身冒着希奇的白烟。

“呃？”李小良的眼角耷拉了下来，所谓气得直冒烟，就是这个情况吧？

“开顽笑的啦……”

她垂下手，一摇一摆地走向厨房，也不管地上那只满含怨念的猫。

“实在，我是说，你们总这样不晤面也不是措施，怎么说他也是……”

偷偷看一眼客厅，黑猫却已经不见踪影。

“……你以前的主人呀……”

“唉……”李小良叹了一口吻，到底是为什么嘛，这天底下岂非真的有天生的对头么？

***

林海以为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神奇。

林云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这个周末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爬山？”听着他兴致勃勃的语气，林海没盛情思拒绝。

已经是秋天了啊……

市郊的群山上随处都有枫叶那红艳的影子。他们坐在山顶的凉亭里，环视四周绵延不停的山峦，不禁默然沉静了。

夕阳的辉煌从远处照射过来，凉亭脚下的石板路染上了一片金色，林海有点豪爽地想，所谓金銮宝殿，也不外如此吧。

再看林云，却依然是在眉宇间凝聚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纳闷，爬了一下午的山，都没有化开。

谁人案子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看报纸上写的，似乎是不了了之。

哥他，是在烦这件事么？

“哥？”林海拍了一下他的背。

林云从沉思中反映过来，冲他笑了一下。

“想什么呢？”

“呵。”林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亭子里有人席地而坐，开始准备享用野餐了。

“喂，饿不饿？”良久，林云朝林海扬了扬下巴：“下去吧？”

“嗯。”

***

刚起身，十几级石阶以下的拐角处，突然有人影泛起：“嗨，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