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石(4)(1/1)
石头拿起刀,走到死了的那只公羊旁,在它的脊骨那里剁了几大串下来,用那根适才较直条的木棍,穿过一串脊骨,还照旧架在两根耙叉上,让下面的火熏烤。他使用这个空当,把几只死了的羊堆放在一起,割落的羊头放在上面。照例跪下磕了三头。
照旧坐回了火旁,时不时划拉着火苗,再往里添加柴火。石头闲了下来,那昨晚的疑惑马上蹦了出来,那几匹狼昨晚究竟干了什么?昨晚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他确实把羊群数了遍,除了死了的,没有丢失一只,纵然死了的,那也只是有年小和年迈冻死的。石头想到了他已往经常做的一个梦,而昨晚迷糊时,那只灰白色的老狼,恰似还在梦里泛起过。他不得不认可,自己和那昨晚来的狼有一层不普通的关系,可是他自己自从记事起,就是在羊圈里长大的。而谁人死去的主人在世的时候,只顾抽给他鞭子,却没有告诉他身世,连与狼扑朔迷离的一段,只字未提。
哎,哎,哎!石头用力别断了一根树枝,一头窜进了火里,连忙被火苗吐吐地吞噬了。熏烤的羊肉有了香味,飘进了石头的鼻子里,全部打开了他的食欲。他掉臂及烫热,就来了个狼吞虎咽,几串子脊肉马上进了石头的肚子里,而且把骨头还舔舐的干清洁净。吃完肉,顿以为有些口渴,拿起水袋,把刚从东面打来的水,咕噜噜地喝了一顿。于是,满身上下有了气力,剩下的尚有几串脊肉,就直接用皮鞭拴起来挂在后腰带上,在屁股后面呱哒呱哒地摆来摆去,可这不是累赘,反而是石头接下来几天的伙食。还扛着五张羊皮呢,这是他抵御隆冬的武器啊!
石头瞧了瞧太阳现在的位置,已经由了正午,他得赶在天黑之前脱离这里。四周的羊群早已恢复了昔日的安然太平,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似的。看到它们的主人健在,几只死了羔子的母羊也不哭咩了,还同往常一样用嘴巴吮着雪皮,啃起露头的草芥儿。它们的牧场在南方,离这里有好几里地,石头走在前面,拄着一根粗棍子,吆喝了几声,羊纷纷跟了上来。唯有落下死去的羊和那刚熄灭的火堆。
这就是一个年岁不大,差不多十七八岁样子的牧羊人的生活。他孤唯一小我私家,却从来不知道孤苦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还存在一个地球,他所看到草原里的一切就是世界全部,而他的全部能量就是放牧——吃肉——睡觉——放牧,且反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