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凤姐的故事（2/2）

“那年，我二十二岁了，在歌厅做了二年了。这家歌厅也是舞场，也有‘小姐’陪客人出台。看惯了这种局势，我对**，变的无所谓，只不外是我心中有阴影，对**又想又恨又怕。客人都说我冷若冰霜，是性冷淡。妈妈生也因为我不愿陪客人上床，经常给我脸色看，只因为尚有客人捧我的场，指明点我，才没有赶我走人。我越是冷若冰霜，男子就越是贱骨头，越是想获得我，看到这些男子的贱像，只是让我更反感，更瞧不起男子。厥后，我的艳名和冷淡传了出去，男子更是以能获得我的身子为荣，甚至有人开出了赌注。有一个帮派的老大，听到了这事，看到我长的漂亮，就想对我用硬的。妈妈生也不敢冒犯他。我坚决反抗，谁人老大提倡急来，把我弄到一个包间里，让他手下的三个兄弟把我按在桌子上。谁人包间的隔声效果很强，我喊破喉咙外面都没有人听到。就在我快要被侮辱时，包间的门被人踹开了，一个男子拿了把刀子，突然进来，架在谁人老大的脖子上，把我救出去。这个男子就是何龙！”

说到这儿，凤姐手中的一根烟快吸完了，她又接上一根。

海侠想劝戒她不要吸烟太凶，可是看到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就任她抽了。

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何龙刚来深圳一个多月，和朋侪们住在一起，开了家东北饭馆。那年他只有二十四岁，年轻，开朗，勇敢，敢作敢当。何龙说他早就注意我了，只不外我没有注意到他。他一直在注意我，那天是听到有人要对我倒霉，就揣了把刀子，踹门而入，把我救出。他救出了我，冒犯了谁人老大，谁人老大是‘湖南帮’中的一个大头目，纠集了二三十小我私家，到何龙的饭馆去生事，何龙和他的朋侪们拿了菜刀，把这些人赶走。厥后谁人老大又找来了一百多人聚集在饭馆门口，让饭馆做不成生意。何龙没有措施，只好找到‘东北帮’年迈出头摆平这事。其时‘东北帮’年总是何龙的表哥，何龙因为只想做正当生意，没有加入帮会，这次不自得，只好找他表哥出头。他表哥出头和‘湖南帮’的人谈判，对方说，只要何龙把我送去，看在‘东北帮’的面上，可以不为难他。何龙听说后，哈哈大笑，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谁想抢去，就从我何龙的身子上跨已往。他表哥看何龙态度坚决，也对他体现支持。以后，为了我，‘湖南帮’和‘东北帮’就结了梁子。何龙的表哥在一个月后，被‘湖南帮’的人袭击，被砍断了一条手臂，就回东北老家，把这一带的‘东北帮’交给了何龙。”

凤姐抽完这一根，又接上一根：“我跟了何龙，从来没有忏悔悟。他说，他为我做的事，也从来没有忏悔悟。他是个真正的男子，不光是在床上，就是在帮会中，帮众也很服他。‘东北帮’在这一带有许多人，有些人做正当生意，开饭馆，卖服装，开舞厅，也有人做保安，当打手，尚有人偷、抢、骗、蒙，三教九流，什么职业都有，这些人平时不长往来，一会事情发生，在几分钟内，就会聚合成了一个数百人的队伍。帮众提到何龙，都市挑大拇指，年岁大的也会叫他一声龙哥。龙哥接过‘东北帮’后，和‘湖南帮’干了几场硬仗，他都是冲锋在前，一马当先，不管对方有几多人，从不退却，满身浴血仍然勇猛前进。厥后连‘湖南帮’的人提到他，都说何龙是条硬汉。一年多下来，大大的小小打了十多场，双方各有死伤，损失惨重。不外，龙哥带的‘东北帮’虽然人少，却占了上风，徐徐在威风凛凛上压住了‘湖南帮’。‘湖南帮’的人不宁愿宁愿，就纠集了八十多人，伏击龙哥。那天龙哥只带了三十多人，在一个修建工地上，被八十多小我私家围攻。我们三十多小我私家，伤了二十多个，死了五个，龙哥替一个兄弟挡了几刀，腿筋都被砍断了，才倒在地上。”

凤姐手中的香烟都快要烧到她的手指了，她仍然没有觉察。

海侠轻轻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温柔的把凤姐手中的烟蒂接过来。

凤姐伏在海侠的怀里，海侠感应凤姐的身子在哆嗦。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龙哥刚做完手术，正在输氧气。他的全身都包裹在纱布里，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看到我来了，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对我笑。我拉住他的手，哭了。我进来时，医生对我说，他的两条腿都保不住了，失血过多，命能扒回来就不错了，以后都市坐在轮椅上渡过。龙哥看着我，要对我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我听不到，就俯在他的嘴唇边。他说：我不想做个废人，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我对他说：你会没事，就算你有事，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他说：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忏悔悟。我说：我也爱你，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回你东北老家，平平悄悄的过一辈子，我会为你生一大堆小崽子，男孩儿眼睛都贼亮贼亮的像你，专勾女孩子的心，女孩儿都像我，牙齿雪白雪白的，专勾男孩子的魂。他笑了，说：我想吃松花蛋，我要你亲手给我买来，亲手剥给我吃。我说：行，我这就去下楼买，你等着，我亲自去买。我吻了吻他的嘴唇，他的嘴唇酷寒。他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内里有许多的话。我其时真傻，真蠢，竟然没有看懂。我像失了灵魂一样，晕晕沉沉的走到楼下，突然想到了他的眼神，我的心猛的抽紧了，一种庞大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连忙跑了回来。等我推开房门，他悄悄的躺在病床上，一只手中还拿着氧气管。他自己拔出了氧气管！他没有了气息。我坐在他的床头，就这样望他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一点一点离我而去。我没有哭泣，也没有叫唤，我不是不想哭，不是不想喊，我是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那种悲痛和无助，就是在我爹妈去世时，我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庞大。”

现在她哭出来了，究竟时间是治疗一小我私家心病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就算不会痊愈，也会逐步的淡化，逐步的减轻。

凤姐就伏在海侠的胸膛上，抽抽搐搐的哭泣，她的身子哆嗦的很厉害，她的哭泣声很悲痛。

海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凤姐抱的更紧，吻着她脸上的泪珠。

凤姐哭了良久，终于逐步的清静下来，她抬起头来，看着海侠的眼睛，轻轻的说：“我今天说的太多了。”

海侠温柔的说：“你这些话，在心里闷了两年多，从来没有和一小我私家说过吧？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凤姐点了颔首：“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因为我在的位置，不容许我软弱，不容许我懦弱。不外，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笑我的。”

海侠吻了她一下，说：“我虽然不会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