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五）（1/2）

马碎牛和吴顺打架的事在学生中间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件事传出了年级、传遍了全校。不是因为他在打架中占了自制，而是因为他和赵俊良两人居然敢于顶嘴米教育主任。人们在他背后指指戳戳和碰面后打招呼时富厚的心情都对马碎牛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这也使得马碎牛顾盼间多了几分英气。一些熟悉的同学见了他后还居心模拟米教育主任的腔调：“新同学，椅子把你砸坏了咋办？你想事效果没有？”但赵俊良面临米教育主任所说的那一席话经由同老师的转述后却在西席中间引发了一场讨论。讨论的内容基本上是围绕着‘伟人小说中的历史形貌，能否作为史料举证’这个话题展开的。对于赵俊良的学习要领，虽然有几个老师品评他离经叛道，但更多的却是对他能**思考、活学活用的肯定。马碎牛知道后很是羡慕，心想：“我拼全力屠杀、打得天昏地暗才被学生认可；赵俊良就张了张嘴、说了几句话就能让老师另眼相看；这差距也太大了！”其时就立下了誓言：“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思考，也让老师另眼相看一回。”

事有凑巧，星期二上午的后两节课是语文。赵希恒老师解说王之涣著名的绝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讲完课文以后，他以无限敬仰的口吻说：“自古以来赋不外汉、诗不达唐、词不越宋。中国的文学，在各个历史阶段都有自己的巅峰。后人很难到达谁人高度。所以元治杂剧而明清则著章回小说，后人敬仰之余都回避了前人的辉煌，力争开创自己奇异的文学形式。正因如此，文学才气生长，我国的文学宝库才得以越发富厚多彩。有人问：为什么不踏着昔人的脚步继续前进呢？为什么呢？简朴地说，唐把诗做完了，宋也把词写尽了。明确了这个原理，你就不要去碰昔人的工具。你达不到谁人高度、达不到！永远也达不到！与其拾人牙慧自取其辱，不若另辟蹊径再创辉煌------”

马碎牛听到这里激动万分：“可叫我逮住一个**思考和揭晓**看法的时机了！这一回我也要在老师中间引起回声。”想到这儿就把手举的高高的要求讲话。

赵老师不紧不慢地问：“马碎牛，你有什么高论要揭晓？”

“我差异意你的说法。”马碎牛站起来激动地说，“唐家天下三百年，能读上口的诗歌也就三百首而已。平均下来也就一年一首。咱现在也学唐朝，全国人民啥都不弄，只写唐诗，我就不信一年写不出一首好诗来！我就不信现在的人不胜唐朝那时候的人！”

赵希恒老师依然是不紧不慢，不喜也不怒，平庸的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他侧身对着学生，两眼茫然地望着课堂门上的亮子，心平气和地说：“也对。但现在全国共有人口六、七亿，约莫是唐朝的十二倍。你认为我们拿出十二分之一的人口就一定能写出唐朝那么优秀的诗歌吗？”

“不能！”马碎牛斩钉截铁地说，“唐朝的时候，经济蓬勃、黎民富足，最优秀的人都跑去写诗歌了。现在你两手一豁，给我十二分之一的人口，你都不看看这都是些啥人吗？一个个睁着狼眼，饿的恨不得咬自己的脚指头！一群群靠着土墙，只知道懒洋洋地晒暖暖。这号人一搓一木锨，一扫一簸箕，全是些歪瓜裂枣！充其量只知道屎臭饭香，睁开眼就认得蒸馍稀饭！十个里有一个能把名字认全就不错了，写什么诗歌！你把最优秀的人给我，那怕只占全国二十分之一，说不定一年半载我就能弄出它十首八首的——都是绝句。”

同学们的笑声早已响成一片。有人小声嘀咕：“你也是歪瓜裂枣、你也只知道屎臭饭香，就怕你睁开眼连蒸馍稀饭都认不得。”

赵老师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神情依然是那么平和，他面无心情地说：“也算一家之言。”

马碎牛还要讲话，下课铃响了，赵老师蓦然来了精神，说了一声：“下课。”看也不看马碎牛，捧着课本大踏步地出去了。

马碎牛愣住了，他伤心极了。他发现自己极为热心的话题在语文老师的眼里居然一文不值！不光没有像赵俊良那样被老师赏识，而且还强烈感受到了赵老师的冷落与轻视；这使他十分生气。

“狗眼看人低！狗眼看人低！”他一边骂着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