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下棋（2/2）
用完晚膳，天色已经很晚，宫人领走了小瑞和阿木汗。历王显的有些疲累。他想这会儿，人都走光了，估计阿狸该跟他开口了吧？但阿狸像是一点儿也没有要提起阿布莱和森格的意思，只体贴关怀的问历王：“我看今日陛下像是累坏了？不如今日早些回寝宫歇息？这棋改日臣妾再和陛下请教吧。”
历王也不说话，看了她几瞬，看得她避开他的眼光，微微得低下头去。他才起身，把她横抱起来，放倒在榻上。他压着她，在她唇上落下轻慢的一吻，看到她眸底唇瓣，都像这春天的桃花一样，荡漾起春情，擦着她的耳鬓吹着气问：“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你真舍得让我走吗？”
阿狸肩膀一缩，娇俏的咯咯笑了几声，用她银铃般的嗓音，轻声说：“阿历，你弄痒我了……”。历王还是头一次听到阿狸开口唤他的名字，也是头一次见她在和他亲热的时候，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和闪避。历王见她雪白的肌肤，衬出一双黑漆漆的剪水美目如梦如幻，上面长长浓密的睫毛，正随着她双眸中阵阵春波微微抖动，突然觉得此刻的她，像极了一只白色美丽的灵鹿——白泽鹿神，白泽鹿神……他脑中不断闪现出这个世人对她的称呼，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低声唤了她一声：“我的小鹿……”
阿狸听到这个称呼，惊的微微一颤，因为这夜特意命宫人撤掉了两柄宫灯，烛光暗淡，历王完全没有看见，更没有察觉——只有一瞬，阿狸的脸色变了，眼底也迅速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她想起了合不勒，想起了那一晚，他低吼着不停得叫着她“我的小鹿”，和她欢爱到了黎明……
她的腰带已解，略显厚重的外袍也已经被历王褪掉，罗裳的两襟轻分，露出里面一片旖旎春色，历王俯身下来，一边亲吻抚摸她，一边继续用“小鹿”呼唤阿狸。阿狸的神情已经迷乱，意识已经不清……迷离中，她看到和瑞一样的英俊动情的脸，听着和合不勒一样的温柔动情的呢喃，竟产生出一种美妙的幻觉，觉得两个人的影子逐渐合二为一，变成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的心在这一瞬间沉沦了，她捧着他的头，摩挲着他的脸庞，从心的深处，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唤出了一声：“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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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的渔民近日在东海打捞到一枚巨大的海蚌，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还含着一颗捶丸大小又极其圆润莹白的珍珠，这渔民不敢私藏，立刻将珍珠进献给了宋王，宋王又派人装饰了一番，送到沛国。
质子宇文桑入宫觐见献宝，他身后一位姿容胜雪的白衣少女，双手捧着装有这稀世珍珠的象牙镂雕宝匣，打开匣盖，一边让历王观赏，一边对历王缓缓说起这珍珠的来历，“陛下有所不知，我父王有一宠妾姓刘。这刘美人不仅容貌姣好，还经常有仙人入梦，道破天机。那一日，刘美人偶得一梦，立刻禀告了我父王。她梦见一位白衣仙子站在一枚巨大白色贝壳中从东海破浪而来，这仙子到了岸边，对刘美人说，天下将有一位一统四海的英主出于沛，你将我送予他，不日便可四海升平。说来也奇，这之后不久，便有渔民捕捞到了一枚巨大的白色海贝，得到这枚洁白无瑕的奇珍。恰好这时，祁国进献了一位绝世美人给我父王，姓白名珍珍，刘美人一见白珍珍，便对父王说，此女与她梦中仙子十分相像，我父王一听，哪里还敢将她留下？特命我将她和这珍珠一起进献给历王，请历王笑纳。”
宇文桑话毕，历王看了看他身后的白衣少女，命令道：“抬起头来。”
白衣少女含羞微微抬起头，只见她粉面峨眉，肤如凝脂，长得和阿狸竟有七八分相像，看着年纪却小，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历王心中一动，对身边太监说：“你先将人带下去吧，查明问清来历，再看怎样安排合适。”，太监领了命，步下玉阶，将白珍珍领下去了。
宇文桑等白珍珍退出了殿门，继续对历王说：“陛下，不知我王妹近日在宫中可好？”
历王答道：“缦娘心细如发，十分周全妥帖，和宫中众嫔妃相处也融洽。”
宇文桑欣慰的笑一笑：“那就好……不瞒陛下，我王妹自小得了一种怪病，时常心悸，请过宫中太医及江湖名医无数，总说脉象平稳，毫无问题。但她每次病起都心痛难忍，后来偶然得到一个偏方，这方子奇特，其中几味药材难觅，年年都要到处搜罗，还要专人配制做好，今年这药已经配好先送到了我府上，我今日也带来了，不知陛下可否允许我与王妹一见？若后宫禁地实在不便，那么便请历王替我转交给王妹。”，宇文桑说完，他身后一位身材高挑的婢女又捧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颗黑色药丸。
历王沉吟了一下，应允宇文桑说：“你既然来了，又献了宝，待会便去会一会你王妹吧。只是后宫禁地，确有不便。不如我让缦娘在御花园中设宴，你用过膳再出宫。你且在外面庭中稍候，等一下会有宫人领你过去。”
宇文桑连连道谢称是，和婢女双双弓腰后退，步出了英德殿。
两人出了殿门，慢步走下殿前台阶，宇文桑对婢女说：“阿卓，你说这历王，真的能一统四海吗？”
被唤做“阿卓”的婢女嗓音格外粗砺，回答宇文桑道：“桑君真的信那刘美人的梦？”
宇文桑自嘲的笑笑，趁着空庭中只有他俩，没有外人，用宽大的袖口遮掩着，暗地里轻轻捏了一下阿卓的手，说：“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你。其他人我谁都不信！”
阿卓也轻轻回握宇文桑，见到前面有个太监从远处而来，又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太监到了跟前，弯腰施礼，对宇文桑说：“殿下请随我来。御花园中已经先备了些茶水点心，奴才领您过去先稍坐。”
宇文桑领着婢女阿卓，随着太监来到御花园，见这御花园里各色鲜花怒放姹紫嫣红，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又有无数假山怪石，曲径通幽，其间小桥流水，涓涓潺潺。穿过假山群，眼前豁然开阔，在一潭碧水青波里，铺满了荷叶，夏日炎炎，满池荷花已经开遍，有蜻蜓停在缀满了莲子的青色莲蓬上，微风起时，它的翅膀也微微颤动，为这静秀景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生趣。再向前行，终于来到一处临水琼台，上面摆好了案几坐榻，有几名宫娥太监侍立两侧。宇文桑暗想——果然这历王不会轻易允许他们兄妹私下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