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雪归无来处(2/2)
相柳看了小夭的信,眼下算是平安,和当初一样住在小月顶,没有异常,也就放心了。
他还在当初的客栈,只为能及时探听到小夭的消息。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偶尔喝点酒,盯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看人潮穿梭,熙熙攘攘的世道比三百年前无不同,他却多了份自得。
连续几天,小夭没有消息,他也只是喝酒,看戏,在窗台假寐。他不想出这个门,也不想见什么人,更没兴趣面对外面的嘈杂纷纷。
小夭这几天一直跟着馨悦,一开始馨悦本是不愿意的,其实还想讥讽小夭为什么不去找沧炫,但她都没有,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挑衅没有任何意义。
小夭也暗自嘀咕,不是自己不去找沧炫,是沧炫压根没时间,好几次他都在忙,偶尔也会坐下来陪她聊会儿,但匆匆的来,很快又有事情需要他处理。小夭只能放他离开。
而跟在馨悦身边的很多天,馨悦也没闲着,她带着宫人采桑,养蚕,搓麻,和女眷织布,指挥宫人开荒垦土,哪一件事都需要她的过问。馨悦见小夭无所事事,问要不要一块土地去种药,小夭笑声拒绝了,赶紧说到她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办完事就走。馨悦又问,要不要给她找点事做。小夭也连忙摇手说不用,我跟着你就行。馨悦见小夭执着,也没有为难,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夭显得越来越慌乱,她是来询问沧炫和辰荣馨悦他们的事的,可眼下谁都分不出心思来应付,她以为费不了什么精力的事,现在却连入口都没有找到。
小夭帮忙在地里采桑,烈日当头,馨悦给了她一顶带纱的连帽,小夭到觉得有点多余,可也不想找事,接过以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忙碌起来。
晚间的时候,沧炫过来了,看见大家都是满载而归,象征性的表扬了一大群人,还点名了几个。打发完了才走进殿内,小夭有些口渴,进了屋就一个劲的猛灌水,沧炫见怪不怪也懒得说,馨悦走进来给沧炫见了礼,就忙不迭去准备晚间的吃食,眼神都没给一个。
这些小夭都看在眼里,而且这个情况还不少,小夭曾故意要馨悦去找沧炫,而馨悦只让人去禀告沧炫。
小夭曾提议一起去游湖,怀念当初去抓鱼的美好记忆,馨悦只沉默了一瞬说到:“当初一船的人都死了一半了,哪还有美好记忆。”
小夭去找沧炫,沧炫让她无聊去找馨悦,馨悦又说紫金顶的姐妹很多,好玩的也很多,让她可以到处走走。整得小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夭喝完水,看沧炫的眼神一直追到门外。她在榻上一直往前抻,直到拉着沧炫也坐了下来,她对沧炫说到:“哥!你认真的!”
沧炫想到当初馨悦歇斯底里的一句话,到现在依然揪心
沧炫:“丰隆在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父亲的抛弃,母亲的羸弱,她活的小心翼翼,一心只想往上爬,可能觉得只有站在权利的最高峰才不会被欺负。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亲情,更不相信友情,后来可能有点相信丰隆,可丰隆死了,她就什么也不信了,她连权利也不信了。
清醒后的她发现我也是不可信的,我对她一开始也是怀着目的的,她想嫁的是天下之主,我想娶的是能稳固中原氏族的贵族,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我们谁都说不得谁,谁都可以鄙夷彼此。她除了会为丰隆痛哭再也不会说什么。
外爷在世的时候,曾经为我们的事从中调和过,当时她怎么说的:
“我爹把我留在京都为质,我知道他的为难,可我还是恨他。”
“我丈夫给你最盛大的典礼,请我入他的后宫,享无限尊崇,可每每深夜无人之时。他都要硌得你浑身都疼。”
“我哥哥拿命换来我的醒悟,你却拉着我重蹈覆辙。”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好,我只做自己的灯,只照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