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 卷二上 圣王本纪第二上(1/2)
圣文忠王讳恒,字子常,姓管氏,与高帝同乡里,累祖世事农,王考以修洛阳宫发役,薨途中。未冠丧考妣,与从弟恪相依为命。自幼即与高帝、明王相善,坐同席,寝同床,如手足兄弟。
崇宁三年,与恪北上如洛求学,路织筐贩货,以图自给。既至洛,从学于郭孝成,与告凌相结。七年,南归,凌与王同行。
至于荆南,逢帝北乡,遂共谋后去。时郝应起义于郡内,进薄零陵,声势浩大。王以为宜赴之,帝然之,同往。
至,为任成引为从事。义军抵零陵,郡尉焦彻距之,义军不能敌。时两军持,彻巡于陈前,圣王见机,策马挺枪袭之,斩其于万军之前,还。人皆惊畏,而王径赴帝所在,报斩将,帝嘿然,人益奇服之。郝应大喜,以王为帐中司马。从高帝拔荆南,有功,为祁阳令。
随高帝至嘉鱼,遇梁江夏太守莫仁,敌众我寡。帝闻官军偪,急会诸将问所计,王言曰:
“今官军势众,乘勇而来,非可以与之争锋于野。嘉鱼西北距江,东南带陵,此兵家必争之地。若先为莫仁所下,则其军兵南下,一往无前,吾等无可守,徒见禽耳。宜遣将昼夜兼道,先据嘉鱼,以是可守。”
帝以为是,分军两千五百于明王,使轻装先进,下嘉鱼。书与任成,使并军北乡。莫仁先至,围嘉鱼,攻之,刘停固城据守,昼夜修备,五日而不下。帝与成既会于嘉鱼南,问于王曰:“奈何之?”王对曰:“官兵连攻数日不下,师老气溃,今二帅共合兵师,突击其部,鼓噪而行,烟火示城,使内外共击,莫仁一战可斩。”帝然之,遂雷鼓,燃火,袭之,明王见,自城中击,仁师大溃,溺死江中者千计,仁为管恪所斩于陈,是役帝以王为首功。
七年五月,梁侍中何衍众五万次宜都,将近,王言于郝应曰:“今彼大军至,而江陵内兵不下万,城坚楼固,我围之,旬间难下,彼已至,则我内不能拔城,外受于敌围,此败军之势,臣窃以为不可。”应然之,问策,王曰:“窃以为,可先东退,引大军东,则城兵相离,围势不成,可破矣。”应然之。
引军东,壁于华容西,何衍果将兵追,至于华容西,义军逆之于前而要之左右,衍军骄急进,遂为应所截,帝亲兵击其后,王步挺入陈,持戈奋矛,所向捣破,官军莫能敌也。
应嘉王,予兵四千于王,以王为后将军、长沙太守。
八年春三月,梁太尉韩阻率众十万南来。
阻先遣轻兵步骑二万五千袭当阳。会时帝与王在长坂,从骑惟四五百,梁骑掩至,欲走不能,为围,帝与王奋战而身免,欲还当阳,追迫,不能入,南遁,时王妃姚氏、王三子皆在当阳中,当阳受围,城中人不满三千,死御七日,不能敌,城破,王妃姚氏焚宅以举家亡,王闻之恸哭,几绝于气,遂昏,越日乃苏。泣对帝曰:“臣幼丧父母,中丧妻子,何罪至于此也!”
帝退至江陵,固垒于江北,急报郝应,书传各郡,使各遣兵向江陵。
诸军至,应悉托委于帝,帝归本营,召王,问策,王曰:“今敌势壮而气骄,亦示羸以诱,断截其后而要之于江,敌可破矣。”帝曰:“尽以委君。”
王遂收拢旗帜,隳江北垒。阻见之,喜曰:“敌旗拢而垒隳,欲走之衅也,其怯如此,麾军可破矣。”王命江南军少南以次,言以“江北无事”,阴选弱卒四千,夜绝江而微垒,示之以弱,韩阻见,喜,纵兵击之,恒命江北卒绝江南还,并令江南兵北乡,既至南岸,阻欲追,参军邓凝曰:“今仓卒绝江,恐为贼所击,不如备置船桥而后济。”阻曰:“今敌既溃,若不乘胜而克,其固垒于江南,旷日而战也。”遂渡江,王命半渡而击之,又令管恪、告凌各领精骑五百自左右北渡,一骑一帜,掩袭向敌。敌既半渡而受击,军乱,死甚数,又见左右骑至,声势浩弘,大惧,更相北逃,阻不能沮,军遂溃,王将兵追亡逐北,馘斩以万计,降者八千余人。
既胜,应致功于帝,帝曰:“此子常之功也。”应乃转王桂阳太守,封邑五百户。
九月,帝西乡,王从攻巴地,频登城拔寨,每战所斩过于诸将。
九年二月,帝会诸将,问曰:“今欲北,莫若自上庸而如中原,或捣汉中而取关右,宜何者?”诸将皆以为,若入川者,又须夺关右,难也;从上庸发,直捣中原,兵可不日近雒都,易也,且若击川秦,孤军而行,发上庸,与郝应可合。
帝时欲图蜀中,以是嘿然不应,王知帝心,乃建言曰:
“今兄台已取三郡,自可独成一业。虽兵马不足四万,而宿将精兵,非不可假以成事。若道上庸,虽沮少,而必附于郝将军,彼众而我寡,则仰人鼻息,君上有龙虎之志,岂可委质于他人,此一也。
中原与荆襄相连,使我取之,安能不为郝将军所内?若克定川秦,则益雍皆为我所有,夫此天府之国,若据之,北可图晋凉,东可入中原,进可辉扬大义,退可固关自守,此天所以成君上之业也,阖弃之?此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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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我兵出上庸,偪中原,指雒都,其必倾天下之兵以斗,我寡而敌众,安能必胜?然若我入川蜀,任郝将军击中原,则梁必虚西兵以东乡,我可收益雍如探囊,此三也。
观此三者,则入川为上,而出上庸为下矣,窃为君上谋也。”
帝大悦,拊之曰:“此吾高辽也。”诸将尽以为然,遂继西讨,王仍从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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