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杀第8部分阅读(1/2)
的方法,也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李昌威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唯一方法。他固然无法同时截住或者避开三支近距离手枪射出的子弹,但那三个人也绝对无法躲开李昌威目前丢出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他现在手里的身份证圆珠笔和一把裁纸的小刀。但是,李昌威学习的是杀人的武功,而且他又是在愤怒支配下发出这些武功。他知道自己如果飞出任何东西,三位警察都会重伤甚至死亡。
古光爷爷当时怎么交代他的?武功可以在自保的时候使用,但必须保证,绝对不要用自己的武功伤害或杀害任何无辜的人!
古光爷爷的话让李昌威陷入目前的处境之下,他进退维谷。于是他选择了唯一的办法,他伸手往旁边墙上拍去,随即纵身跃起。他飞身跃起的同时,三支手枪同时开火了。
两粒子弹从他脚板下飞过,一粒子弹射进了跃起的李昌威的小腿肚上,他上跳的速度受阻。正在他要摔落下来时,他双臂猛地运气,两手再次拍向屋檐,借助这一拍之力,他身子落在了四合院的屋顶上。他想爬起来飞跑,但小腿那粒子弹却在肉里扭曲着他的神经和大动脉,让他的脚不听使唤。他只能使用一条腿和双手在屋顶上攀爬。
这时他听到更多的警笛声音,而且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这里是北京东北城区的最后一片四合院建筑,比较孤立,当时警车只要把这里一包围,就算插翅也难逃了。大腿上的血直往下流。
这时有两位刚刚赶来的国安警察也爬上了屋顶,他们知道接近目标的危险,而且目标显然也无法逃跑了。于是他们停下来,端起先进的进口步枪瞄准目标。
李昌威忍住疼痛,竭力稳定情绪,因为他需要稳定的情绪才能够听到子弹飞来的轨道,才能避开子弹。
左边的那个国安射出了一枪,在子弹飞过来的瞬间,右边的国安特警也射出了一枪。李昌威避过了左边的一枪,结果右边的那一枪从他耳根擦过。
两个特警看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两枪都被避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猛烈开火起来。李昌威身子一晃,跌落下去。
他落在一个叫狮子胡同的一堵大红朱门前,这时只能勉强经过一辆车的狮子胡同两头都响起了警车和大队人马赶来的声音,头顶上两位特警也快速赶过来。
十八岁的李昌威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猛然间双手使力,硬生生抓向地上的一条铺路的巨石,当抬起手来时,双手里已经抓满了捏碎的碎石,同时他脸上露出凶猛的愤怒……
这时,他听到后面的大红朱门轻轻开启的声音,随即,他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孩子,我扶你进去!”
李昌威的双手松开了碎石……
五
他矗立在初冬的寒风里,凝望着河对面从国会山和白宫屋顶上闪闪刺过来的射灯。从北京回来已经一个星期,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有时间来阿灵顿国家公墓散步。他即将投入到他梦寐以求的工作中去。
“我是最优秀的情报员,096是最优秀的!”他在寒风中默默鼓励自己,“我掌握了对对岸华盛顿开展情报工作的两件最致命的武器!”
他的思绪飘过波多马克河,飞过美洲大地,越过太平洋,回到一个星期前的北京……
见面后的第二天,许长征部长在北京饭店的隐秘包厢里宴请他,席间菲利浦赵,也就前一天已经跃登国家安全部第96号的情报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希望部长和局长能够提供更多的材料,一张照片,一个签字,或者关于那人工作单位的蛛丝马迹,他的家庭,如果都没有,那么在多年的秘密交往中,他总会露出一点什么爱好、癖好,或者暴露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一些微不足道的弱点吧?
“什么也没有,我们给你提供的所有情况都在那张纸上!”部长声音里透出沉重。“这也许是我们的失误,但是,就像我昨天告诉你的,那人很专业,他之所以向我们提供这么多如此重要的情报,可能就因为他知道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情报员只有在感觉到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毫无顾忌地提供情报。”
“可是总有办法……”
“不错,”部长打断096的话,“以我们在美国部署的力量,以及他和我们长达十年的合作,真要想找出他是谁的话,并不是办不到的。我这里不用对你隐瞒,我们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有两件事阻止我这样做,第一,以此人的精明和专业程度,我们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让他察觉。如果我们终于找出了他是谁,而他也因为察觉到我们在侦查他而从此分道扬镳,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尊重自己的情报员是我们情报机构的最高原则之一。第二,他早从找到我们的第三年开始就是我们在华盛顿最重要的情报关系,他提供了最重要的情报、特别是涉及到美国针对中国搞的阴谋诡计、对华颠覆计谋的情报始终是第一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放心交待任何一位重要性不如他的海外情报员对他进行调查,如果……”
“我明白了,许部长,请放心,我保证……”
“唉,”许长征部长深深叹了口气,“现在没有这个问题了,他失踪两年,过去接头的周副局长也失去联系,根据我们的判断,他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豪华包厢里的空气异常沉重。大家仿佛默哀似地思考了一会。许部长又开始一个劲地抽烟。两位作陪的康伴智局长和副局长已经习惯了浓烟,菲利浦勉强忍住没有咳嗽出来。
“许部长,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很高兴,也下决心一定完成,只是,我不知道如何下手,我的能力有限……”
许长征抬头看着他,面上挤出一些微笑。096停下来。
“我知道,”许长征开口道,“我知道这个任务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因为两年了,我们自己也毫无头绪,你总不会认为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吧?不是的,我们做了一些工作,但都徒劳无功。我既然今天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使用替身把你从墨西哥紧急召回,就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查出真相。”
“谢谢组织信任和许部长的培养。”菲利浦感动地说出一句,但这并不表明他心里就有了谱,这点许长征一定从他脸上看出来了。部长接着说
“我信任你,但只有这一点还是很不够的,我之所以找到你,还因为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许长征部长在烟雾中使劲眨了下眼睛,096看到他右眼角那粒痣跳动了一下。
“小赵!在美国做秘密情报工作必须注意两点,第一,要以己之强对敌之弱,一定要抓住对方的弱点,从薄弱环节入手,千万不要逞能,不要不自量力,否则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我举个例子,你的电脑知识,特别是黑客知识从业余角度来说,已经达到一流水平。但是你是否可以倚仗这个技能去进攻美国五角大楼的军事网站呢?当然不行,世界上最好的黑客早就被五角大楼搜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被他们编了号。美国在这方面是强项,我们应该避免这点。所以我当上国家安全部部长后,第一要做的就是废除了高科技密码通信联系,越是高科技越是不安全,我们在几乎所有的高科技领域都和美国相差至少十年时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密码破译部目前的能力是可以破译世界上所有的密码。当然他们却无法破译不是密码的密码!”部长说到这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康伴智局长也献媚地点着头。
“但以你现在的电脑知识和黑客技术,你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编一些程序,你可以进入非保密的美国公民的信箱,你可以……你可能会问,那么这些和我们的工作有关吗?那么我就告诉你,当然有关,因为做情报工作的第二个要点,也是我让你必须注意的第二点就是一个字人!”
096和两位局长一起认真地听边抽烟边作指示的部长。特别是两位局长,他们从来没有看到部长如此有兴致,部长平时对谁都是沉默以对。只有对海外归来的情报员才会流露真情,而对于眼前的096就更是有耐心和爱心。
“做人力情报工作不是飞墙走壁,不是翻山越岭,更不是溜门撬锁,归根结底一句话,做情报工作是做人的工作。这一点和前面的第一点可谓殊途同归。因为在美国做情报工作就更应该是做人的工作。试想一下,美国的保密制度行之多年,很多漏洞都被堵塞了,现在的保密制度执行起来非常严格;加上他们高科技加密技术也远远超过我们,所以如果我们要在这方面有突破,那是很难的。可是美国的保密工作也是由人来执行的,所以最后还是一个字人!”
两位局长脸上始终是皮笑肉不笑的献媚,看不出内心对部长的话到底有什么反应,但听到后来的096却渐渐觉得听出点味道和名堂了。
“096,还记得过去八年我亲自交代你的两项指令吗?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掌握了对美国人开展工作的两个有力的武器,简单地说就是电脑和《圣经》!”
六
上个星期没有追到那个右眼角有粒痣的人,杨文峰感觉到气馁和不安。不过一个星期下来他的麻烦够多的了,也就渐渐把这事忘记了。
杨文峰的院长职位早就被民主选举拿掉了,目前的院长是那个不久抬出去的尸体,由于抬出去时,戴口罩的战士们忘记脱下他的院长白大褂,所以这个院长职位到目前为止也就空缺着。估计过不多久,没有看到院长白大褂的病人们就会忘记这里曾经有院长这个职位。
院长是在一次开党内民主生活会时,被飞来的茶杯砸得脑浆迸裂而当场死亡的。那次党的民主生活会杨文峰也参加了,他不是党员,但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疯人院里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共产党员。院长当场死亡时,杨文峰暗中记住了那个砸茶杯的人,但后来他想起来对方是神经病,于是苦笑一下,就忘记了。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山里的冷空气投进花园里,大多数的精神病人都来到花园里迎接阳光。杨文峰一个人远远站在池塘边观察着这群疯子。
“很有意思,是不是?”身后突然传来这个带点嘲讽的声音,立即让杨文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并没有回头,但他听得出这声音不属于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这声音听起来更加疯狂,但却不是疯子嘴里可以发出来的。
“看得出,你很喜欢这里,甚至有点乐不思蜀了。杨先生。”
杨文峰这才回过头,他看到一粒痣,这粒痣长在那双鹰眼般锐利的小眼睛旁边。
“你好像也很喜欢这里。”杨文峰回过头,继续盯着池塘那边的一群人。
“不错,”那粒痣跨前两步,和杨文峰站在一起,“很有意思,不是吗?”
“是的,很有意思。”杨文峰淡淡地说。
“在这个高墙外面,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有些可以让人理解和接受,有些让人无法理解,更加让人无法接受,有很多时候,我想不通的时候……”
“你就到这里来,不是吗?”杨文峰打断他。
“是的,我就到这里来,眼前这些人可以让我换一个脑筋思考,有时让我豁然开朗。”
“他们是谁?”杨文峰冷冷地问。
“他们是谁,有什么重要呢?”那粒痣叹口气说道,“只要知道他们是疯子就行了。”
“是的,我知道,他们是疯子,否则,我们两人就是疯子了。”
那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眼角上的痣一闪一闪的。
“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有名字,不是吗?”杨文峰冷冷地问。
那人愣了一下,点点头,“不错,他们每个人到这里来之前都有名有姓,有些甚至还大名鼎鼎。喏,你看那边两位,”
那人指了指蜷缩在一棵小松树下的两位军人模样的人。“他们曾经是共和国军队里的高级将领,其中一位是军长,十几年前由于拒绝执行军委主席的命令,被军事法庭秘密判刑,呵呵,刑满释放后,我就把他们接到这里……”
杨文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两位到这里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杨先生能够猜到,他们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我想他们肯定很后悔,因为外面早把他们给忘记了。如果他们当初履行一个军人的义务,那他们现在很可能都是军区司令员一级的首长,我见了他们还得敬礼呢!哈哈……”
“你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只是猜测,或者愿望而已。”杨文峰冷冷地说。
那粒痣嘎然停住了抖动,笑声也停止下来,眼睛开始慢慢收缩,随即一下子放开,眼角又挂上笑容。
“也许你是对的。你再看那位,就是那位把棉袄和短裤搭配在一起的长头发。”
“我看到了,他有名字的!”杨文峰说。
“对,他不但有名字,而且以前还很有名,他是中央级党报的记者,短短几年就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打假记者’的光荣称号。那些年,嘿嘿,社会上造假的人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东窜西逃。但有一次,他败在了一位造假农民的手下。”
“哦,是吗?”杨文峰转转头,表示了自己的兴趣。
“那位农民一贫如洗,结果竟想起使用石灰和一些红薯粉去造假豆腐,这件事在‘打假记者’的追查下终于曝光。那天,带着一群人背着摄像机终于把那位贫农逼到了墙角。那穿着滥衣破裤的老农瑟瑟发抖,但‘打假记者’想起他的假豆腐对消费者的伤害就铁下心肠,当着电视镜头的面,‘打假记者’出示了那位老贫农无法辩驳的制造假豆腐的证据,然后,他挺了挺胸,调整好角度,让自己正面对着那位瑟瑟发抖的老贫农,侧面——也是他最上镜的那一面,对着中央电视台的摄像镜头,发出了他早已精心炮制好的一连串拷问造假者良心的问题……”
“哦,那一定很有意思。”
“是的,他当时声音响亮地问道你们的良心哪里去了?假鸡蛋,假酒假烟,毒粉丝毒火腿……现在你竟然使用对人体有害的石灰直接调制豆腐,你想了没有,就在今天就有一个家庭妇女买了你的假豆腐,她家里可能有两个孩子,那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你良心何安,为了那几个臭钱,你……!‘打假记者’说得义正词严,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说到激动之处,他忍不住用手指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老贫农,可是这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那粒痣讲到这里,停了停,杨文峰好奇地看着他,想听下文。
“那老农民在这个电视采访中绝对是配角,特别是当‘打假记者’喊出义正词严的结束语的时候,电视台就希望老农是一个渺小的瑟瑟发抖的满面夹杂蒙昧无知和悔恨交加的表情的脚色。所以当‘打假记者’义正词严背诵自己准备好的稿子时,他并没有注意那老农民在干什么。这时当他用手一指,他才看到,那老农民不但停止了瑟瑟发抖,站直了腰,而且脸上一副鄙视的、大义凛然的样子。这表情一下子让‘打假记者’愣住了。就在这时,那老农开口了,‘你他妈的八子,什么造假,老子是为生活所迫,你在那里人模狗样地发什么鸡八议论,你看看你们电视台,再看看你编的报纸,’那老农也是有备而来,他从身后抽出了好几份那个‘打假记者’所在的中央党报报纸,‘你们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电视新闻和你编的狗屁报纸上哪一条新闻是真的?又有哪一条关于农民收入提高了的报道不是假的?什么狗屁gdp增长,农民生活水平提高,放你们妈妈的屁!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出去乞讨,每年都有多少农民兄弟姐妹因无钱医治可治愈的疾病而死亡,你们这些狗记者,你们报道过吗?不报道也就算了,可是你们却还在那里报道假新闻。老子的假豆腐也许害死一两家人,可是你们的假新闻、假报道,不是正在害死成千上万的农民们吗?我也许毒害了那位妇女的两个子女,可是你们毒害的是整个国家的子孙后代,你们他妈妈的八子……’”
“好!”那位眼角有痣的人学得惟妙惟肖,杨文峰仿佛听到了那位造假豆腐的老贫农满口粗言秽语的呐喊,忍不住喝起彩来。
“那提着电视摄像机的人眼明手快,马上把摄像机关掉,避免了一场严重的政治事件。”那粒痣心有余悸地说,“可是,我们那位‘打假记者’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报社领导处分了他?”杨文峰好奇地问。
“处分他也不为过,不过报社领导抱着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态度,从轻处理了他。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哦,是吗?”
“我估计他在痛定思痛之后,走上了歧路,大概是打假成瘾了。从那以后,他开始把打假的矛头指向我们党的报社和电视台这些宣传机构。”
“哦,是吗!”杨文峰忍不住看过水塘,饶有兴趣地注视了一眼那位上身穿着棉袄,下身穿着短裤的长头发记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文峰不再追问,他知道,打假搞错了对象的话,被关到这里一点也不出奇。而那粒痣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很怕不识时务的杨文峰追问他,因为他不愿意告诉他,那位‘打假记者’是在疯了之后关近来的呢,还是在关近来之后才发疯的。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共和国的秘密!
“了解了他们的经历,再去观察他们就有意思得多,对不对?”那粒痣说。杨文峰不得不点点头,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那么那个姓郭的大律师,那个广东电视台的眼镜记者和那个文学杂志的编辑又是怎么回事?”杨文峰急不可耐地问道。
七
那粒痣饶有兴趣地盯着杨文峰看了好一会,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摇摇头。
“没有想到,我今天碰上了一个知音,这些年你还是头一个和我有相同兴趣的人,呵呵!”
杨文峰心里感到一阵恶心,但他忍住了。那粒痣继续眉飞色舞地边指边讲。
“那个律师是上海很有名的大律师,本来他要是安分守己地当律师赚钱的话,应该会过得很好的,可是他的兴趣却不在普通律师的业务范围里,他专门去接那些并不赚钱的官司,有时甚至免费去为人家辩护。他代表的那些当事人,呵呵,让我怎么说呢,简直是社会的垃圾,是社会主义的垃圾。”
“那些垃圾是什么人?”
“无非是对社会主义制度心怀不满的人,有些是海外偷偷回来的民运分子,有些是代表弱势群体抗争的危险分子,有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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